时间:2021-01-06 点击: 次 来源:不详 作者:佚名 - 小 + 大
李谷平 肖新颜一边砸门一边大叫:“出事了,开门!” 透过门上的猫眼儿,我看见肖新颜脸不是脸,鼻子不是鼻子,像某部动画片里的坏蛋。我给他打开门,扔了双拖鞋过去。 “昨天夜里——”肖新颜脱掉一只鞋,把脚扳到鼻子底下嗅了嗅,接着说:“有人把我家玻璃打碎了。” “你还是穿上鞋吧。”我捂着鼻子揶揄道。 “真的。我正做梦呢——战战兢兢地走在玻璃栈道上,左边是巉岩峭壁,右边是万丈深渊——突然,哗啦一声,把我吓得……醒来一看,窗玻璃碎了。” “抓着人没?” “早跑了。” “最近你得罪谁了?” “多了。”肖新颜坐到沙发上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满人名的便签拍在茶几上。 “我分析过了,可能是他。”肖新颜指着“赵进士”说道。 “不可能吧?他是你的领导,怎么能干这么下作的事?” “怎么不可能?干部選拔测评时,我没说他的好话。” “测评是上面组织部门找你个别谈话,他不会知道。” “难说。” “前天,他不是还送你了一盒老家快递来的扇贝吗?”我提醒道。 “是啊,一盒扇贝五六十块钱呢!他送你了吗?” “没有。” “他对我还是不错的。——那会不会是她?”肖新颜指着“钱风流”说道。 “她这个人开朗乐观,不可能。” “怎么不可能?她对我一直怀恨在心。” “嗯?”我表示疑问。 “她和司机班的孙阳刚在办公室颠鸾倒凤那事,就是我发现的。” “这事儿是从你嘴里传出来的?” “匿名举报而已。她还到处散布谣言,说我在单位洗家里的床单呢。” “你家住九楼,她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扔什么也砸不着你家玻璃,除非坐上消防车的云梯。” “她够不着,孙阳刚够得着啊,他可在咱们系统的运动会上拿过标枪冠军!” “上个月他中风了。” “中风了?我怎么不知道。”肖新颜的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,“钱风流如狼似虎,他哪里吃得消!” “一对单身男女,无可厚非。” “无可厚非,无可厚非。”肖新颜摆出一副不屑与我争辩的神态,“你没看见他俩当时那样子,啧啧啧,想起来我都不好意思。”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。 “那就是他了。”过了一会儿,肖新颜指着“李无能”说道。 “这个人是谁?” “我女儿的男朋友。” “他们不是准备结婚了吗?” “他没钱,结啥婚?我给搅黄了。”肖新颜像搅动锅里的面条似的转着手腕。 “说句实话,我看人家不错,你女儿的模样一般,还有点儿残疾。能找着这样的人不容易。再说,他恨你,但不恨你女儿呀?” “你说得对。——那就是他了!”肖新颜指着“周小哥”。 “这个人我不认识。” “我也不认识。他是送外卖的。上个星期,我老婆不给我做饭,我只好订了外卖。这小子晚了5分钟才把饭送到,我气不打一处来,给他打了差评。” “不会。得个差评最多扣点儿钱,砸你家玻璃就是犯法,孰轻孰重他分得清楚。” “也是。”肖新颜点点头表示同意,然后望着天花板默默不语。过了一会儿,他喃喃道:“这么说来是她了。”肖新颜指着“?”说道。 “谁?” “我老婆。” “你老婆?” “那天夜里——”肖新颜下意识地看一眼大门,又看了一眼窗户,“她不在家。” “你们闹矛盾了?” “她要离婚,还扬言如果我不同意就砸烂我的狗头。”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。 肖新颜马上对说出的话感到后悔:“离婚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,否则,我砸烂你的狗头。”说完,他悻悻地起身走了。 两天后,肖新颜给我发来微信:“派出所把砸碎我家玻璃的人抓到了。妈的,是个醉汉。我的心终于落下了,不然它总是七上八下,像《忐忑》那首歌里唱的:‘啊咿呀咿,啊咿呀咿,嘚咯呔嘚咯呔嘚咯呔……” [责任编辑 王彦艳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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